褌與海與男孩-4之5

     我覺得有點不夠,半暗示地對巴奈說:「你這樣,褲子也會溼喔。」

    巴奈笑了一下,看似就要脫下褲子,法度一直拉我下水,但我怎麼可以錯過巴奈脫褲子的片刻!

    「唰!」巴奈脫下褲子了。

    「幹,還有穿內褲喔!不好玩。」我在心裡咒罵。

    只見巴奈穿了一件貼身四角褲,褲襠隆起好大一包的牲禮,慢慢走進海水。

    「向仔,不用管巴奈啦!『邦查』應該不會怕水啦!」法度講,我發現只能看到巴奈的胴體到如此程度,便死了心,按法度的意下水。

    小閔已經壓制比勇和阿米哥,好像一隻小猴一隻豬在大戰有勇猛胸肌的金剛,十分精彩。

    「嘩——」阿米哥掙脫,躍出水面,「噗——」小閔又把他壓進水裡。

    「嘩——」比勇像隻海牛爬上岸,「噗——」小閔又要拉他下水。

    「啊,不玩了不玩了,哥哥對不起,弟弟不敢了。」比勇求饒講,「我不會游泳啦,我怕水,不玩了不玩了!」然後跑上岸坐著。

    「沒用的樸農族!丟臉!」巴奈在旁往比勇身上澆水。

    我看到巴奈溼透的內褲,顯示出一個好明顯的龜頭形狀,我嚥嚥口水,幻想巴奈的老二在我嘴裡抽送,那是會多麼痛苦又爽快的感覺啊!

    到底要怎樣才能慫恿巴奈脫下內褲呢?

    「阿,好累,不玩了,喝酒!」阿米哥踉蹌走回營火旁,氣喘吁吁倒下,溼透的陰毛糾結成一綹綹,纏繞在陰莖的根部,睪丸也因為接觸沁涼的海水而縮小,變得更結實,緊貼在胯下。

    「我帶向仔去看『寶穴』!」法度拉我,「小心一點!」小閔喊,法度比了個「OK」的手勢。

    法度拉著我,沿著礁岩的周圍半扶半游地,到了一個彎處。這裡的海水晶平靜很多,不像方才的地方有較多的波浪。

    澎頌若濤的夜晚的浪⋯⋯養育了多少生命,就帶走了多少相等的。我這麼想。

    法度踩到一處海底的岩塊,示意我放手,「來,過來,放手,沒有關係,我會抱你。」

    我朝法度游去,腳下深不觸底的恐懼圍繞著我,我想到新訓時的溺水,肢體又開始僵硬了。

    「嘿!放鬆,我抓到你了,呵。」法度環抱我的腰,讓我半浮在海水裡,卻不用踩地。我倆的陰莖緊緊地碰在一起。法度好像硬了,他自己知道嗎?

    「你要記得這裡,這你有很多『龍蝦』!」法度環視周圍。

    「這裡?龍蝦?」我不敢相信。

    「噓,不可以跟別人說。」他講,我點頭:「當然。」

    「明天早上,你就可以吃龍蝦泡麵了。」他又說,但我壓根不想早餐吃泡麵。

    「怎樣,今天好玩嗎?」法度問,我知道他又想要叫我留在船上了。

    「不錯,表演很有趣。」我說,看到法度露出驚喜的眼神,又忙改口:「可是我還是沒有習慣。」

    「到底怎麼了?哪裡不喜歡?」

    「法度,對你們來說,我就是異族,我長得不一樣,習慣吃的食物也不一樣。我不會砍樹、抓魚,我也沒辦法整天雕木盤,還有那個簍子,我根本搞不懂藤編的順序啊,你叫我做這些,我根本不習慣。」我在暗示法度「我們不一樣」,但他顯然沒有明白。

    「今天不懂,明天就會懂了啊;明天再不懂,後天就會懂啊!」法度倒是很有耐心勸說,「阿各詩當初也是花很多時間學我們的語言,學我們的文化,才被接受的。」

    「不一樣,根本就不一樣。」我反駁,「我是『大島』來的,而且我是『乃乃』,我的父母都是。你看,我長得就是不一樣,我要花多少時間才可以融入這裡?十年?二十年?」

    「慢慢來啊,不要急,我會陪你一起。」法度緩和我的情緒。

    「我就是沒有那個血統。」我有點激動地脫口而出。

    大概是為了讓我安靜吧,法度親了上來,幾秒後才鬆口:「文化不是血統,是認同。」他講得倒是漂亮輕鬆。

    「那是因為你已經有『法定身分』了,中華民國給你一張認同了。」我壓抑情緒,「你沒聽到嗎?阿蓋那天說:『沒有文化的人,才會⋯⋯』。」

    「才會整天模仿別人,我有聽到。」法度接話,「你不用擔心,我會教你,我們一起跟阿蓋學,阿各詩也會慢慢接受你的。」

    「最好是,阿各詩詩還說我是『混濁的人』!」

    「我也是啊,我也是『混濁的人』⋯⋯」法度講,然後開始吻起我的頸間,「向仔,留下來好不好?」

    「留下來?留在哪裡?」我不懂。

    「船上,留在船上,好不好?我們一起當兵。」

    「然後呢?一簽就要四年耶!」對我來說,一年都很難熬了,四年,那可是相當艱苦的日子。

    「然後,我們回來開民宿。」法度興高采烈,「我們會把老家往上面那層空地搬,我們會有自己的地下屋。」

    「什麼意思?搬?自己蓋?」我完全聽不懂。

    「對啊,我們不想就這樣把老家拆掉。我們會往上面一層搬,把老家先拆掉,再重新組合,畢竟這是阿蓋的心血啊!涼亭啊,工作房啊,全部都往上搬,原封不動,一切都跟現在一樣!」

    「法度,我不會蓋房子⋯⋯」我無力。

    「學啊,一起學。」他回,但我實在沒有興趣。一想到要在烈日下東敲西敲,累得像條牛一樣,就興致全失。法度真的很煞風景,在這時候講什麼辛苦的事,害我腦袋都是汗水、受傷、勞動、口渴、飢餓、疲累⋯⋯種種不討人喜歡的事情。

    「喔,又是『文化』。」我實在有點膩了,經過這幾天的衝擊,我似乎對島上的事物越來越沒有熱情了。法度點點頭。

    「你看,那邊的星星。」法度指天空,「我小時候啊,都跟阿米哥說,我們就是那兩顆星星,會一直陪在對方的身邊。然後,那顆比較大的,就是小閔⋯⋯」他看看我,又講:「我再找一顆給你,這樣我們四個⋯⋯」

   「法度,我還沒有決定好。」我阻止他,我實在越聽越反感。畢竟,沒有人退伍後,還會想要跟那些同袍聯絡的,那些爛人鳥事,誰還會有心情去回憶?一想到愛佔人便宜的阿榮、懶惰推諉的阿勳、頭腦不只簡單根本白癡的阿良、肥胖又口臭的炮班⋯⋯船上的人事物,真的沒有什麼好回憶的,全都是痛苦的。麥克・阿瑟都不願意再當一次兵了,我一個小小島國的小臭GAY,更沒有那種肩膀。

    「我要趕快退伍,然後把你們全部封鎖,斷絕聯絡,就好像你們不曾存在於我的生命裡一樣!」我在心裡決定。

    「留下來嘛,外面的薪水又不好。」法度勸。

    「但是很自由啊!」

    「可是這裡有很多男人喔⋯⋯」法度意有所指。

    什麼意思啊,很多男人又怎樣?又不是每一個都好貨色!法度以為GAY有那麼不挑嗎?

    「還有我和小閔。」他說,「問你,如果你要跟一個人住,你要選我還是小閔?」法度問了奇怪的問題。

    「要怎麼選?不是全部都住在一起了嗎?」我問,法度搖頭:「只能選一個人,要一起生活的那種。」

    「不知道。」我誠實答,畢竟,我完全不想跟你們其中一個一起生活,完全不會有這種機會!

    「選我!你留下來,然後當我的『家人』?好不好?」他問,我聳肩。面對一再逼問的法度,我已沒有更多耐心同他閒聊了。

    「你都不要,到底要怎樣你才爽?」法度有點不開心了。

    「喔,很簡單啊,我只想跟船上的每個男人做愛,這樣我就爽了。」我故意搪塞他。

    「那你更應該留下來啊!」他竟然順著我的話,讓我頓時無語,「跟『每個』嗎?阿良那種,也可以?」

    「可以啊,隨便,胖的醜的,也都可以。最好每一根都一起塞進來!」我又胡謅,其實是想讓他明白:雖然我是GAY,可是GAY的生命不是只有男人,好嗎?我希望他知道自己的說詞有多過分愚昧。

    「我可以幫他們吹啊,讓他們挖屁眼啊,想怎樣都可以。」我故意把話說得很直諱粗魯,目的是希望法度可以察覺——人生不是只有賺錢存錢這麼簡單,你還有更多的個人成就和生命的意義要追尋的!

    但我錯了,法度根本沒有想要反駁我的意思,反而挑眉講:「哎呦,向仔好色喔⋯⋯」然後伸手往我的後庭觸摸。

    「法度,不可以,你不是說有『禁忌』嗎?」我拉著他的手。

    「我沒有怎樣啊,而且⋯⋯你昨天晚上,不是也偷親我嗎?」法度竟然發覺了,我瞬間臉紅。

    「向仔,你好燙⋯⋯」法度伸手抓住我的陰莖,與他陰莖握在一起,交互摩擦。

    「法度,不⋯⋯不要⋯⋯不可以啦⋯⋯」我想到法度家遭遇的悲劇,心裡開始產生罪惡感。畢竟,我不知道南島民族的「禁忌」到底有多牢不可破,我不管那是迷信與否,總之,我不要讓自己背上一個「破壞禁忌」之名的擔子。

    我費了好大的勁,才把法度的手指扳開:「你自己提醒阿米哥不可以亂來的,你自己也要做到。」我堅決講。「相信,就會成真。這是你說的。」我提醒他,法度才停手。

    法度看起來有點沮喪,我可以感覺到他的陰莖抵在我的下腹上,堅硬得有如一根矛,戳著我。

    沁涼的海水並無法那麼輕易地就澆熄法度熱燙的慾望,他仍不停在我身上啄吻。喔,我知道,精蟲衝腦的男孩,除非你給他重重一擊,不然是推不倒那根已儼然勃起的陽具的。男孩說「要」,就是「真的要」,而且沒要到,還會死纏爛打,煩。

    我半反抗地阻止法度更深入:「好了,不要再『挖』了⋯⋯」法度越來越得寸進尺,我感到更煩躁了。

    「法度,我不喜歡這樣。」我大聲喝止,他才住手,露出一副「咦,你不是很想要被這樣弄嗎」的表情。

顯然是我們騷動引起了旁人的注意,一個聲音傳來:「『啪呆』在這裡洗澡,不要過來。」我們把身子縮進水裡,往周圍環顧——一個全裸,蓬頭垢面的男子,正在一處岩縫間沖洗身子。

「啪呆在這裡,不要過來。」男子又講,貌似智商有問題。

    「喔,原來是他喔,不用怕。」法度講,拉我離開水面。

    「啪呆,不用怕,我們也是來洗澡的。」法度對他這樣講,「可以跟你借這個嗎?」法度指指地上的盥洗用品,啪呆點頭。

    「三Q!」法度便擠了一坨沐浴乳,往我身上擦。

    「島上有好幾處冷泉,以前老人家都在冷泉洗澡。」法度解釋。

    「在冷泉洗澡?真不敢相信⋯⋯那冬天怎麼辦?」我疑惑。

    「大概⋯⋯就不洗吧。」法度說,「反正下海也是洗,沖淡水也是洗,一整天都在洗,哈哈哈。」法度爽朗的笑聲,如夜空中粼粼的泉水,清亮且沁涼。

    「很方便吧,回去就不用再洗了。」法度說。

    「可是,這樣子,髒水就⋯⋯」我擔心。

    「拜託,這裡又沒有下水道,廢水一直都是排進海裡的。」法度解釋,「什麼防晒乳污染海水,拜託,先看看自己怎麼對環境的,好嗎?」

    「盡力就好了啦,還不是要生活。」法度的觀點讓我不太放心,但,的確,還是要生活的,我還是順著他的意,就好了。

    冷泉真的很冷,我嗚哇叫地蹲在泉水下沖洗,「哇,好冰!」法度邊往頭上搓弄,像洗一隻發抖的小狗那樣。

    「換我了!」法度跳進泉瀑中,「哇嗚!這——麼——冰!」只見他在水中快速地搓洗下體,這下,泉水總算沖走他的慾望了。

    「抱歉,我剛剛對你不禮貌。」回程路上,法度這樣說。

    「知道就好。」說完,我做勢伸指往他屁眼鑽,法度「哇!」一聲,急忙跳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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