褌與線-4之5

    守賢將那藍黑的液體沾在掌心,搓熱後,像替乳牛擠奶似,一把一把往我陰莖抹上。 


    「喔,幹。」我低頭看動作熟稔的守賢。

 

    「學長,什麼感覺?」

 

    「很燙……」我說,然後躺下。不知那精油裡是什麼成分,竟有點嗆鼻。隨著那濃烈的味道,我感到些許暈眩,守賢的身子因為那些油,顯得更黑更亮、更令人垂涎了。

 

    「學長,你好『硬』……」守賢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,我只感到下體有一波一波的快感襲來。

 

    「幹,我想要!」我把守賢壓在身下,用那根已經無法克制的腫脹下身,在他後庭口攪動。

 

    「學長,真的,真的不行,不可以!」守賢用力阻擋我,堅守最後一道防線。

 

    「可是你把我弄成這樣!」我抬著守賢的双腿,無奈講。我低頭,看見守賢的兩顆黑皺的小睪丸縮在一起,那根半勃的陰莖也夾在他有力的大腿間。

 

    我靈機一動,將自己亟欲衝鋒的小老弟,夾在守賢的大腿間,這樣既可以模擬性交,又不破壞守賢所說,那什麼奇怪的「禁忌」。守賢瞬間也明白了,配合著「嗯哼」地叫了出來,幫忙助興。恰好守賢的双腿是那麼粗壯有力,竟將我的陰莖夾得緊緊地,伴隨與他的下體磨蹭的視覺刺激,頗有不同於肛交的另一番快感。

 

    當然,更不能放過守賢那黑白分明的腳底板,我將他的腳趾間舔舐得溼潤無比,好似他就在山林間長途跋涉,然後我將他的腳掌合起,把我的小老弟從他腳底板的縫隙中插入。

 

    「幹……」我很喜歡。這招,是小閔教我的,不知小閔「幹」我的腳掌時,是否也是興奮如此?

 

    「等一下,你是『GAY』嗎?」我停了下來。

 

    「嗯?為什麼要問這個?」守賢仍抬著双腳,睜著明亮的大眼看我。

 

    「如果你只是想要發洩,就算了,之後還可以去愛女生;但如果被我『掰彎』,我會覺得很愧疚。」我擔心建錡的情形再次上演,想要先確認守賢的性傾向。

 

    「學長,我腳都抬這麼高了,你覺得呢?」守賢答。看我還不動作,他才說:「好啦,我跟你一樣啦!」

 

     我笑了,放了心彎身吻他。

 

    激情的慾火終於又被我倆摩擦燃起,我帶著惡作劇的心態,嘗試將不肯低頭的老二,插進守賢身上任何可以磨蹭的肉縫。他的僅帶有稀微濡軟腋毛的胳肢窩、腳趾縫,我要他如吹口琴般抿住我的莖幹,讓我的小老弟可以像艘小船一樣劃開他潤嫩的双唇。

 

    「等一下,我還有一招。」守賢起身,沾了一點藍黑精油在舌上,然後要我轉身翹起屁股。

 

    「喔!」守賢竟幫我舔起屁眼,「幹……」我放肆地呻吟出來,希望守賢再給我多一點。

 

    「呵。」守賢孝,停止動作。我低頭從跨間看他,見他又沾了一點那個神祕的油在指尖上,就比了個劍指要攻進我體內。

 

    「來吧!來除我體內的妖吧!」我在心裡吶喊。我把臀部翹得更高,努力張開臀肉,只為了守賢的手指盡可能深入。

 

    「呼……」我閉眼感受守賢的指頭在我直腸內攪動、探點,「幹,對,再一根……」我要求守賢。

 

    「嗚……」我感受到洞口又被撐開了一點……

 

    「再來,拜託……」我意猶未盡。

 

    「嗷,學長,四根了!」

 

    「快點啦!」我擺動著乞求,守賢才答應我。

 

    「如果是真的『肉棒』,就好了。」我只好在腦中想像。

 

    「如果可以跟船上的每個男孩做愛,會是什麼樣子?」逼近放蕩邊緣的我如此想。「管他胖的瘦的、長的短的、香的臭的,我都把他們搞過一遍,讓他們再也沒有藉口說嘴同性戀噁心,讓他們每當跟女孩做愛時,都會想起自己也曾經跟男孩發生肉體關係。我要讓他們的心中都藏有祕密,那種他們不敢讓別人窺見,會羞於啟齒的快感。」我想用這種方式,報復剝奪我一年人身自由的中華民國,用這種陽剛之處最鄙視的斷袖之舉,來回擊!那些淫叫的男孩嘴臉,一幕幕在我腦海上演,我不禁嘴角得意揚起。

 

    「嗚!『呼令』!兩個在做什麼?」帳篷突然被掀開,一名彪形大叔站在門口,怒目瞪著我們。

 

    我和守賢連忙分開,我趕緊抓了被子遮住下身。

 

    「大、大哥……」守賢慌亂講。

 

    「烏瑪斯!你做什麼現在?」

 

    「大哥,這個我學長,我幫他按摩啦!」守賢神色緊張答,整個人站得挺挺。

 

    「『呼令』!狗嗎,現在?」大叔看似怒不可遏,身形又比我壯碩許多,我一度以為自己小命不保。「叫你不要再去按摩,你人還給我帶回來啊,現在!」大叔的胸膛在髒兮的薄T恤下,激烈起伏。

 

    「伊尼打給啦!」守賢跪下,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語言。

 

    「『德魯固』的先靈都在看你!」大叔講。

 

    聽到大叔連「先靈」都搬出來了,我感到自己似乎做了天打雷劈的壞事,比「掰彎」建錡還要更感到愧疚。

 

    「你這個學長,要氣死人啦!」大叔指我,然後摔下簾布離開。

 

    「塔瑪!」守賢追了出去。

 

    只聽見屋外一陣怒罵,我趕緊抓了那灰色三角褲套上,想要出去道歉。

 

    「嗚……」守賢哭著回來了,身後跟著大叔。

 

    「對不起。」我的慾火早就熄滅,趕緊低頭跪著。

 

    「早跟你說不要這樣了!喂,你這個學長!你給他多少錢?」大叔問我。

 

    「錢?沒有,我沒有給錢。」我微微抬頭,帳篷的吊燈將大叔的臉照得亮暗分明,他臉上的每個坑疤,都像在冒著怒火似的。

 

    「沒有給錢?」

 

    「沒有。」我肯定答。

 

    「褲子穿上!」大叔喊,守賢擦去眼淚,照做。「烏瑪斯,去把我的酒拿來,在樓梯口。」大叔講,守賢起身離開。

 

    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
 

    「向……仔……」我有點遲疑該不該如實講。

 

    「你是『同性戀』?」大叔直接了當問。

 

    「嗯,對。」我沒什麼好否認。

 

    「烏瑪斯不可以這樣,你知道嗎?」

 

    不可以這樣?原來大叔討厭同性戀。

 

    「他還沒結婚,還沒找到心愛的人,不可以這樣!」大叔又講,我才明白了:大叔應該不是討厭同性戀,只是不喜歡烏瑪斯有性行為。

 

    「對不起,我知道了。」我再次低頭。

 

    「塔瑪,酒來了。」烏瑪斯提了袋飲料,坐下。

 

    「你喔!講不聽呢你!」大叔雖然又唸,口氣卻和緩了一點。

 

    「我們沒有放進去啦……」守賢辯。

 

    「再講!」

 

    「我錯了。」守賢不再解釋,拿起那把纏滿絲線的弓,開始編織。我蹲坐在遠一點處,警戒著。

 

    一隻蛾不知何時竄進帳篷的,在吊燈下繞啊繞。

 

    好一會兒後,大叔拿了衣物,離開。

 

    趁這空檔,我問守賢:「欸,我不會被殺掉吧?」

 

    「噗,不會啦。」守賢盯著手上的圖騰,「應該吧?」又說。

 

    「喂,晚點還要收假,不會有事吧?講認真的。」

 

    「呼啦」,帆布掀開,大叔頭髮帶溼地走進,脖上披了條毛巾,盤腿坐下後,拿出保力達為自己斟滿。

 

    「嗯?」大叔遞給我,我搖頭,「嗯!」他又示意,我不敢拒絕,接下。

 

    我端詳那透黑的酒體,有點遲疑地沾了一下,不難喝,但不喜歡。大叔自己倒是喝了一大口,然後盯著守賢手上的弓織。

 

    「唉喲!這邊錯了啦!」大叔拍了自己的額頭。

 

    「哇!怎麼辦!」守賢將那把弓抬得高高的,一臉驚恐。

 

    「重編啊!」大叔講,然後開始解開那些線。

 

    「你們幾點收假?」大叔問。

 

    「九點。」我答。

 

    「吃晚飯了沒?」

 

    「沒有。」

 

    「玩到沒吃飯,你這個學長。在樓梯就聽到咿咿啊啊的,叫那麼大聲!」大叔不客氣講,我又羞又愧,臉燙到不行。

 

    「這個拿去,兩個去吃飯,剩下的錢坐計程車回去。」大叔掏了五百塊給守賢。

 

    「我不想那麼早回去。」守賢講。

 

    「喂!」大叔喝了一聲,守賢便乖乖放下弓,套上便服,我也照做。

 

   「欸,你這個學長,我拜託你好好照顧他,兩個平安退伍,但不要……不要再『那樣』了。」大叔叮嚀我們。

 

    「我知道了。」我點頭。

 

    守賢在離去前,用力地抱了大叔,然後在大叔的嘴上啄了一下。

 

    出了那棟廢墟,守賢回頭望了一下,大叔竟也在樓上看著我們。大叔揮揮手,看似叫我們快快回營。

 

    路燈下,好多飛蟻盤旋。

 

    我和守賢走到站牌等下山的公車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我只好踢著石頭。

 

    「答答」,一顆石頭落下山崖,「答答」,又一顆……

 

    「欸,你跟大叔,是什麼關係啊?」我小聲問。

 

    「喔,男朋友啊。」守賢沒看我。

 

    我寧可守賢沒看我,因為我承受不住這個消息,臉色恐怕不是很好看。

 

    「對不起,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。」我把整件事講成我的錯,但其實,我原本是想講:「你都有男朋友了,還這樣!」

 

    「多久了?」

 

    「嗯?」守賢看我。

 

    「你們在一起多久了?」

 

    「大概半年了吧……」

 

    「轟──」車來了。

 

    在車上,我們以一種沉重的氣氛聊著天。我一邊怨懟守賢,明明有男友了,還跟我做那麼親密的事,一面又難過:果然這麼可愛的男孩子,終究不會屬於我。

 

   「呼……」我嘆了氣,看著缺邊的月亮遙遙地掛在淡紫黑的天邊,好像我的心情又剝落了一塊。

 

    一定是因為當兵導致的寂寞吧,我才會那麼容易動情,才會那麼容易以為我能夠擁有誰的愛。


    回到船上收假後,我得到更令人沮喪的消息──船上汙水管爆開,小浴室整個臭氣沖天,且被鎖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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