褌與線-3

    剛到五隊，我就很不幸地，又輪到了「辦伙」。還好，二、三、五隊，因為隊員都少，所以是合起來辦伙的。

   

    某日早上，二隊的昱宏學長和韋宏學長（真巧，他倆的名字竟然只差一字，真是機緣）買了菜回來，我們一群水兵便忙著搬上搬下，要將那些菜收進冷藏庫裡。

 

    「欸，你們五隊真的是一群『娘炮』耶！」一隊的阿楠學長，站在舷邊冷嘲熱諷，「看來，你們多一個大學生，也沒有比較爽嘛！」

 

    「多一個『屁精』，本來就沒用啊！」阿勳學長附和。

 

    「幹，怎麼會有一整個都『屁精』的隊啊？」阿楠學長又講，「我都不知道，『屁精』也要當兵喔？」同樣一隊，只比我大一梯的阿忠學長也說。我以為我可以無視他們的，卻沒想到，越聽越心煩。

 

    「學長，沒事吧？」守賢過來拍拍我。

 

    「走開。」我沒耐心回。我擦擦汗，瞄了船上那些學長一眼。

 

    「啊幹，他看上你了啦！『屁精』的屁股在癢了！」阿忠學長推推阿勳學長。

 

    「姦，食恁爸膦鳥啦！」阿勳學長對我喊，又指著岸邊那些菜籃說：「幹，你晚上不會跟那些小黃瓜睡覺吧？」

 

    「小黃瓜不夠啦，要冬瓜，冬瓜！」奇旻學長竟也不留情地取笑，手比出一個「要這麼粗」的形狀。

 

    「很重對不對？」阿楠學長的嘴笑得奇大，有這些學弟們湊合，他更放肆地說：「要不要幫忙？啊！不然，你晚上來幫我們全隊吹喇叭，我就叫一隊都下去幫你們搬！」話一完，我瞥見建錡躲在一旁竊笑。

 

    「學長！不用啦！他都用『屁股』吃東西的，你們老二會臭臭的！」昱宏學長不但不幫我說話，還跟著落井下石。那些一隊的聽到，像是看到年獸般，喊了：「唉噁，幹！」終於散開。

 

    「幹，你這個『哈根大師』。」昱宏學長瞪我一眼，又對守賢喊：「哭枵！你快點，你等一下還要『鑑測』，沒過，你就別想放假了！」

 

     守賢求救地看我一眼，我聳聳肩，示意「我幫不上忙，你自己加油」，然後又推了一些菜籃，但又覺得不願被看輕似地，再往裡頭丟了一堆蘿蔔，才咬緊牙搬上船。

 

    中午，我在大兵日記上畫上幾個圈圈，再次確認自己的退伍日期，「一、二、三……真的在生日那天退伍嗎？」我重複算了幾次，心裡仍不踏實。

 

    「學長，我坐你旁邊？」守賢端了碗過來。我不看他，只輕輕講：「我們先不要講話，你會被我害到。」守賢也頗識相，像是早就預料般，丟下一張紙條後便離開。

 

    我打開紙條：「學長，明天我左班放假，要去我家嗎？」

 

    「這小毛頭，鑑測過了啊？」我在心裡笑，然後在紙條上寫「OK」後，丟進守賢的抽屜裡。

 

    原本，我以為來到五隊後，會因為有國勇的陪伴，加上較輕鬆的環境，而比較有安全感，沒想到，現在卻反而被一隊敵視。而且，除了小閔外，國勇也跟著參加下士訓，這下可好了，我們原本的小團體，現在只剩下建錡、我、國豪在船上，但我已跟建錡形同陌路，國豪身在一隊，也不可能每時每刻關照我，我反而更孤單了。

 

    守賢也覺得很孤單吧？

 

    因為要打掃五隊住艙的因素，我已有一陣子沒進到小浴室了，我非常懷念那小空間帶來的隱密感與安全感。

 

    晚上盥洗，阿楠和阿勳又在玩弄那個自慰套，連阿忠和奇旻也跟著套弄起來。一隊的幾個學長像是旁若無人地彼此挺著老二，阿勳喊：「看劍！」然後用那根勃起的老二突刺每個浴廁裡的水兵。我則一副事不關己地刷洗著洗手台。

 

    「爽嗎？爽嗎？阿良？」阿勳抱著阿良，問。

 

    「學長，不要玩啦，我又不是『屁精』。」阿良無奈講，一邊遮住自己的屁眼，「你去幹他啦！」阿良竟然指我。

 

    「幹，那個屁股臭臭，不要不要。」阿勳模仿孩童的語氣，講。

 

    我嘆一口氣，好希望役期趕快結束。

 

    「幹，屁精好淫蕩，『屁毛』好多！」阿勳學長竟然湊過來，掰開我的臀肉，「幹，你們過來看！他屁毛好多！」

 

    浴廁裡的其他水兵還真的圍過來，我趕緊縮了屁股，想躲開，但我身子不知被誰向後一拉，手中的砂紙掉了一地。

 

    「看一下會死嗎？五隊還想不想借油漆？」阿勳學長這樣說，我只好無奈地鬆開身子，趴在洗手台上讓大家觀賞。

 

    「欸，試看看這個，嘻嘻，屁精應該會喜歡。」不知哪個聲音講，我想轉頭瞧，頭卻被押進洗手台裡。

 

    我只感覺一根冰冷的硬物在我肛門周圍徘徊，那根硬物粗魯地想要進入，我知道這樣會受傷，便趕緊喊：「等一下！等一下！學長，這樣進不去，拜託，抹一點東西，拜託！」

 

    「幹，『屁精』還求東求西。」阿勳學長說。

 

   「欸，這樣真的插不進去啦！」一個聲音講。

 

    「幹，你是有經驗喔？要抹什麼？」另一個聲音回。

 

    「用這個！用這個！」又一個聲音提議。

 

    只聽到「噗滋噗滋」像是擠沐浴乳的聲音，然後，那根硬物又往我肛門突進了。

 

    「學長、學長！會痛！」我夾緊屁眼，卻發覺這樣更疼，可能會受傷，只好鬆開括約肌。

 

    「幹，進去了！進去了！」那些水兵興奮地叫。

 

    「幹……呼、呼、呼……」我皺眉喘氣，感受到那根冰冷的硬物正慢慢撐開我的肛門、深入體內，我委屈得想哭，但下身卻不由得勃起了。

 

    「哭爸，屁精『起鴞』了！屁精『起鴞』了啦！」阿勳學長的聲音。

 

    「幹，這根老二真沒用！」不知是誰，往我勃起的下體，狠狠地搥了幾下，「教訓你！教訓你！看誰才是『垃圾隊』？」

 

    「欸，他這樣會更爽！」一個聲音講，然後把那根硬物快速地在我肛門口抽插。

 

    「啊啊啊！」我的身子抽搐著，額頭上也冒了汗，只希望學長們滿意後，趕快放我走。

 

    「看到了吧！以後船上再有『屁精』，我們就用這根鐵棒幹死他！」阿勳學長講，「你們這幾個新來的，注意點啊！」

 

    「讚啦！」奇旻喊。

 

    「好啦！今天就先這樣啦！回住艙、回住艙！」阿楠學長揮手，大伙才把我放開。

 

    我慢慢蹲下，輕輕把那根鐵棒拉出體內，「幹……」我握緊拳頭。

 

    守賢赤膊站在一旁，不知所措地看我。

 

    「看什麼，去做你的事啦！」我瞪他一眼，不想要他的憐憫，又說：「不然被我害到。」

  

    等守賢也離開後，我才踉蹌起身，洗掉鐵棒上的穢物，然後看見浴艙的水密門上，少了一根鐵棒，便掛回去。

 

    就寢時，我不斷想：還有四個月，只剩四個月，我就可以離開這群廢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