褌與連結-9之1

    小閔要我過去。一出涼亭，我的腳才踏上柔軟的沙灘，就燙到不行：「我的天！這麼燙？」我嚇得趕緊收回腳，不解小閔怎麼有辦法忍受沙地的高溫？

 

    「哪會很燙！過來」他說，我搓搓腳掌，搖頭。

 

    「真是的，細皮嫩肉。」他啐，朝我走來，「下來！」他牽我下來，「踩這。」

 

    他要我踩上他的腳背？

 

    「這樣不會燙了吧？」他低頭看我，「來，左、右、左、右……」他一聲一聲令下，我倆像腳步緩慢的合體野獸，踽踽走在廣漠無邊的沙地上，我們的肉身晒得紅通，在這片潔白上顯得更為搶眼。

 

    「幹……」小閔咬牙。

 

    「怎麼？很痛嗎？」我們走過一片珊瑚碎塊，「那我先下來？」

 

    「不用，沒事。」他說，將我抱緊一些。

 

    「欸，你剛才幹麼『勃起』啊？會嚇到他們啦……」我唸他。

 

    「勃起就勃起，哪個男生不勃起？又不是性無能，少見多怪。」

 

    「他們還小，不懂吧。」我想到浩文、浩然表哥晨勃的樣子。那時的我，總愛在早上跳到賴床的他們的身上，拉開他們的四角褲一瞧，他們總是大喊一聲「唉喲！」，然後把我推開。我一直到長大，才知道那樣子有多痛。

 

    「不要說話。」小閔講，然後輕輕哼：「

    情願困在你懷中，困在你溫柔

    不想一個人寂寞，無邊漂泊

    就像魚兒水裡游

    永遠不會問結果……」

 

    小閔晃著我，我埋在他的胸口，閉上眼感受陽光的熱度、及踝的海水的沁涼、顆顆沙粒摩擦的聲音，想像遠方成群的寄居蟹，正「悉悉窣窣」竊笑我們：哪裡來的兩個人類啊？大熱天在這裡晒太陽？

 

    我的背好痛，八成是晒傷了，但小閔還不肯放過我，雙手在我臀上抓揉。

 

   「不會吧，在這裡？」我被他弄得心癢，但理智又提醒我：這裡不適合。

 

    不知不覺中，我們走到海水及膝的地方，小閔把我帶一塊玄武岩，讓我斜靠於上。他的下身硬挺非常，在我的下腹不停磨蹭，前端已泌出不少透明的體液。隨著他的擺動，那些體液在我的下腹和他的龜頭前端，牽出一絲絲淫靡的易斷的橋。

 

    「不行，這裡……不行。」我被他大口的吻覆蓋，喘不過氣中，仍不忘提醒他。

 

    衝動中的少年，豈有那麼容易住手？他把我壓在岩石上，抬了我一隻腳，食指就突進攻破。

 

    「啊，哥，不行，真的不行！」我已痛到臉部扭曲。

 

    「呸！」他吐了一口唾沫，在我後邊周圍按揉，「真的不行？」

 

    「不行……太乾了，抱歉。」我對自己的生理構造無法滿足他，感到自責。「我幫你就好？你想要怎樣出來？」我挑挑他的乳頭，打算蹲下幫他……

 

    「哪有那麼輕易放過你？站好！」他喝。

 

    小閔將身子貼上來，讓我倆的陰莖疊在一起，他抓住我的頭，讓我因後仰而不自覺地張嘴。「呸……」他滴了唾涎下來，我立刻明白，便伸舌承接。這下，小閔可高興了，又吐了更多唾液，粗魯地在我倆交疊的陰莖上擼動。

 

    「啊……」我的五官皺在一起。似嫌我的痛喊不夠真誠似的，小閔抓了一把沙，就抹在我的身上，然後快速搓弄。

 

     「幹！痛、痛，等一下！」我求，他吻，不讓我出聲。「嗯……」我用力抓小閔的臀肉洩力，眼角的淚已止不住。

 

    「幹，有沒有感覺？嗯、嗯，想射嗎？」小閔喘氣，我知道，我要是不「出來」，小閔是不會罷手的。

 

    我低頭，我的下身已經紅腫，我想像自己正與大地結合著，那海水、那冷與熱、那手掌的粗糙和沙粒的環抱，都只是過度熱情的溫柔，只是過於刺激的快感。我看向小閔的眼神深處，我不想認輸！

 

    我張開腿，忍著不叫出聲，我沒有那麼弱！我搥向他的胸膛，擰轉他的乳頭，他仰頭喊：「姦，臭膣屄！姦恁娘哩！」然後猛力捏住我的睪丸。

 

    「啊！」汗從我後頸流下，我將下身挺出，總算將憋了數天的壓力宣洩出來，一道一道落在海裡。那些體液，在海中飄散為一縷縷不固定的白色靈體，被小魚追逐後散去。

 

    「呼……好了啦，我『出來』了啦，不要再弄了……」我攤在小閔的肩頭，他把我抱上岩石，輕輕啄吻。

 

    「幹，有別人啦！」我瞥見一位老人家從我們幾步之外走過，不時回頭看著我們。不知何時，海水已退到極遠，幾名四散的老人家，提著水桶，手持鐵棍，似在岩縫中尋找什麼。

 

    「怕他們喔？給他們看，沒差。」他說，然後抓我的頭過去，更用力吻。餘暉像是我們的聚光燈，在廣大的霞色天幕中，映出我倆春天午後的吻的剪影。

 

    「他們在『照海』。」小閔說，「那是什麼？」我問，「撿海裡的東西吃啊！沒撿過？」他抬眉，「當然沒有啊！」我理所當然答。

 

    「我找一下。」小閔光著身子在岩石邊逡巡，「啊！這個！」他隨手就拿了一顆橘色的石頭，將上頭的幾塊小珊瑚碎塊剝開後，給我，。

 

    「這……啊啊，牠、牠在動！」我害怕叫。

 

    「傻瓜，『海膽』當然會動啊！」小閔不理我，繼續找，「這邊還有一個。這個……太小了……」

 

    我膽怯地將那顆「會動的石頭」放在岩石上，看牠全身滿布的短刺像是觸手班搜索著，這畫面實在太驚奇，我無法相信這是「生物」。

 

     「走囉！回家！」小閔喚，我看他手上又多拿了幾顆海膽。「KURO？KU──RO──！」小閔長嘯，一聲「哈、哈、哈」的喘氣聲從樹叢間傳來。

 

    貪玩的KURO總算回來了，渾身一堆鬼針針草，嘴裡還咬了一堆細木條，彷彿在說：我撿好了，不玩「你丟我撿」嗎？

    

百世可朵餘暉一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