褌與調教-18
雖然隔日就輪到我們右班放假,但耐不住等待的夜晚的心,像是睪丸裡亟欲噴發的精蟲,除了全身亂竄,讓水兵們夜裡躁動不安外,更像一股被壓抑住的湧泉,遍尋著絲絲密縫,就要滲出任何一點一滴。
但我依然不放過早餐,狼吞虎嚥完那份不算可口的台式漢堡後,才換好衣物上甲板做離營教育。
「欸,大學生,你要去哪?」走出沙灘時,阿良問我。「快點!你再拖,我們就不管了!」奇旻催促他。阿良「喔!」一聲,不等我回答,就和那幾位學長加快速度離開了。
我看著小閔昨夜傳來的訊息:「到巡狩宮等我。」
巡狩宮?這在哪啊?沒網路設備又捨不得浪費假期一分一秒的我,像是瞎了眼的野馬,徒有衝勁卻沒有方向。我沮喪地走在路旁的草地上,乾脆倚著一顆乾枯的樹坐下。
「你也是等不到水,才枯死的吧?跟我一樣。」我對它和天空說。
我還不能一窺戰地堅門的風情,只想著時間正滴滴答答流逝,心裡十分不捨。
遠方的海風吹來,好鹹,我拭了拭鼻涕,抹在自己的衣上。
「噔噔。」一封訊息,我迫不及待打開——是芙蓉。
芙蓉是我高中時的隔壁班好友,那時經常幫我送禮物給對面樓上班級的同屆男生——榮軒。我忘了我們是哪時開始好的,只記得我們下課經常就在走廊上湊在一起聊天,她很愛聽我分享暗戀榮軒的心情。喔,榮軒不是同志,至少那時候我感覺不到,而且他也在那時期,很短暫地跟一位女同學交往了。是傳言嗎?是誤會嗎?還是,也像我和芙蓉一樣,只是好姊妹呢?很偶而,我們在晚自習前的短暫晚餐時光,會看到他和傳聞中的女友走在一起,但沒牽手。
那時我真的是愛他愛得要死,後來我就常告訴自己:不要那麼輕易動心。
「我出關啦!有空快來陪我!需要狂歡和慶祝!」訊息寫著。
高中畢業後,我進了西灣大學,芙蓉則進了港都師範大學,雖然同在小小的港都,但只有在彼此空閒時,我們才有機會聚上。看起來,她的性別研究所是有著落了,我非常替她開心,畢竟那是我曾經嚮往的系所。此時我恨極了服役制度,蹉跎我大好青春,又把我搞得不成人形。
「你有空再回我囉!」她貼心傳來第二封。跟芙蓉見面是一定要的,芙蓉的個性真是好笑得可以。她是個超級「腐女」——超級!那時我們都要大考了,但我們還是在晚餐時,偷空去漫畫店租書,我看了一些時下流行的漫畫,無論是熱血的、帶點青春情色的,或男孩必看的,像是《草莓百分百》;芙蓉則清一色都是男男漫畫,還硬要我一起看。
「你覺得……你會願意給我看你的『雞雞』嗎?」某次我們在游泳時,她這樣問。
「絕不!」我斷然。
芙蓉的個性非常「男孩」。或者說,她渴望成為一名「男性」。「不知道有『雞雞』,是什麼感覺?」她曾問。
「就常常很硬啊!『我要趕快發射子彈』的那種感覺。」
「很硬嗎?可以鎚鐵釘的那種『硬』嗎?」
「可能是喔!」我笑答。
「那『挖陰道』,是什麼感覺?」高中時的我們,經常偷偷詢問彼此對身體的感受。
「我沒挖過耶,我都用『塞』的。」她悄悄說。
「塞?」我真是大開眼界。當然,我知道胎兒是從陰道出來的,我知道陰道是可以讓陰莖插入的,但是,一名高中少女,用陰莖以外的物體,「塞」入自己的陰道,以尋求快感,聽起來就好刺激、好禁忌啊!
男同志(也或許是双性戀)如我,還是會聽得臉紅。
「真好啊,自由世界!」我感嘆。
「鈴——鈴——鈴——」小閔來電,我趕緊接起!
「喂?你在哪?不是說在巡狩宮等我嗎?人呢?」電話那方急促地問,「我、我根本不知道巡狩宮在哪啊……」我覺得莫名委屈。
「問一下就好了啊!好啦,你人在哪?附近有什麼?」小閔放緩語氣。
「我也不知道,有一棵樹……一片草地……」我當然知道這種回答幫不上忙。
「嗯……旁還有什麼?這樣很難找耶!」「我看看……啊!有一個奇怪的雕像,像長頭髮的獅子。」「你在風獅爺旁邊?」「我不知道它叫什麼耶?」我不知眼前的雕像是神是鬼,但感到一點畏懼,便稍稍遠離了幾步。
「旁邊有坦克車嗎?」小閔問,「我看看,有、有一台坦克車!」我興奮喊。
「好,知道了,你在那等我!」小閔掛上電話。
我心情放鬆了不少,但仍不敢離那張嘴的雕像太近。
「噗、噗、噗……」一台破舊,漫著濃濃藍煙的機車靠近,對我揮揮手:「向仔!快、過、來!」
是小閔!我盈著淚,簡直難民遇見救難船般飛奔向他,「幹!我一個人好害怕!」我忍不住爆粗口,同時緊緊抱住他。
「怕屁!我一定會來你的啊!啊!你的頭髮……」小閔看著取下帽子的我,錯愕問。通常,部隊裡不允許把頭髮理光的,因為看起來太像混黑道的小流氓,但我這顆頭可不是自願的,完全就是建錡的傑作。
「『賤』錡啦!很『賤』的『賤』!都是他害的啦!」我微怒,「喔,我不在,你們兩個小傢伙又鬧了什麼啊?」小閔笑,然後幫我戴上安全帽,待我上車後,加緊油門。
「哥,我們要去哪裡?」我茫然問,「等一下就知道了,你會喜歡的,雖然有點來不及。」他答,然後又加快了速度。
海風吹乾了我的鼻涕,我覺得鼻子好癢,從裡面挖出了一大塊乾掉的鼻屎,然後彈出。我想,它會被這陣陣不停歇的海風簇擁著,進行它未知的流浪旅程。
我們把機車停在某處,徒步走著。這裡顯然是堅門的鬧區,人潮還不少,尤其前方擠了一堆人,還有各式攝影器材,似乎有什麼新鮮事。上次來堅門,匆忙的放假班中,只去了老街,買了一些我不太敢嘗試的高粱烈酒,不吃牛的我,也不碰牛肉乾,貢糖又太甜,不合我胃口。我很好奇,在這裡,還能有什麼新鮮事?
「快點、快點!應該要開始了!」小閔拉著我跑。
「縣政府?」我看到招牌。縣政府會有什麼好事?我正想著,就看到了原因——兩棲蛙兵表演。
身處戰地的堅門,從國民黨打敗仗,逃到台澎金馬後,便一直作為前線的防守要點,為了抵禦共產黨夜裡暗自渡海而來的「水鬼」偷襲,堅門自然也訓練了一批自己的「水鬼」。
風勢不小的早晨,這些僅著紅色小短褲的蛙兵,各個身材精實、黝黑,眼神透露殺氣和一股堅毅的氣息,彷彿用目光就能制伏人似的。尤其腳上的那双潔白珊瑚鞋,更讓人好奇裡面的腳丫子,是否浸滿汗水,充滿男人大量運動後的腳味?他的腳趾頭如何,趾甲是否修剪整齊、一根根像是強韌得彷若小蘿蔔?腳掌呢?是否寬厚中帶有柔嫩,踩在地上,好像能撐開天地,有如盤古般能夠打開一個對「腳」痴迷的宇宙?
沒想到,在小閔的帶領下,我對男人的腳不但充滿想像,也布滿淫念了……
人群裡鼓譟歡呼著,一隻一隻的手機、相機,和各式顯然價格不斐的鏡頭,都對著蛙兵猛拍,尤其當蛙兵做出「跪臥挺腹」的姿勢時,更是可以聽到簡直要蓋過主持人介紹詞的快門聲。不用想也知道,觀眾們興奮、期待的,是想從蛙兵那下身薄薄寬鬆的紅短褲中,捕捉一點點微微吹出的雄性費洛蒙。我看到好幾個或男或女,紛紛彎低身形,緊盯著那紅短褲的褲縫中窺視。
「啊!」一名趴在底下的女性輕輕尖叫,「有嗎?有看到嗎?」她的友人激動問,「好像、好像有個形狀!」這位女性遮嘴竊笑,「頭嗎?是頭嗎?還是蛋?」她的友人著急問,竟然還拿了望遠鏡尋視。「不知道啦!感覺很大,哈哈。」然後兩人竊笑成一團,又繼續盯著挺著下身,露出分明腹肌的蛙兵們。
我自然也覺得心中慾火難耐,那些蛙兵,豪不客氣地展現自己的精壯肉體,臉上的迷彩妝,也因汗水,留下一行行的綠色慾河,從額頭,到鎖骨,再到山巒般的胸膛,最後隱密在茂密的腹毛中。
我輕輕碰小閔的手背,想感受一點他的心情。他微微回應,卻貼上我已經硬起的下體。
「這樣就硬囉?」他盯著表演,側身在我耳邊問。「嗯……」我只敢小聲承認,老二卻越發脹大。
周圍的人群那麼激動,我卻只能裝作不放在眼裡,好像一位純粹的異性戀,對男人的肉體毫不感到興趣、對陽剛的氣息豪不嚮往。
「你的『鎖』呢?」他再問,「在……背包裡。」我擔心答。「怎麼拿下來了?」,我十分害怕小閔不悅,但還是從實:「發生了一點事情才拿下來,可是……它現在裂開了,戴不上去了。」「這樣啊……」小閔依然只看著那些展現雕刻般肉體的蛙兵們。
「是不是很想跟他們做愛?」小閔又問,「嗯?沒、沒有啊,跟你就夠了。」我不好意思回答。
表演很快地結束了,小閔用力捏了捏我下面:「大膦鳥,走吧!」「去哪?」「很愛問耶,大學生!」他轉頭笑我,仍然不直接回答我的疑問。
馳騁在速度感中,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?那一座座小小如饅頭的緩坡,高高低低起伏,像柔軟又不傷人的幼獸的初生之齒,輕輕咬住我的心頭,逗趣得令人不想撥開。
我坐在後座,把小閔抱得更緊。
小閔顯然是感受到我的愛慕之情了,加快速度,帶點蜿蜒地在無人煙的小徑上,領我追風。我忍不住偷偷往他的褲襠試探——硬的。
「他也很想做愛吧?」我這樣猜,當然,我也是。
我們在一個觀景台停下,「到了」他說。
風勢有點大,陽光不時從雲隙中窺視我們,好像我們的一舉一動,有多麼不可告人。
小閔面對面貼著我,在我身上不停啄了好幾下,額頭、臉頰、脖子,就連手背也是。我想,這些吻,適用思念糅成的,有他急迫想見面的心,也有他衝動又強烈的慾望。
「你看,那邊。」他指了指無人的海灘上。
原以為這偏遠的所在,只有我和小閔,但此時沙灘上走來一位身形瘦高的男子,上身著了件迷彩背心,下身則是方才見過的熟悉的紅短褲。
「啊?是剛剛表演完的蛙兵嗎?」我張大嘴。
「表演完後,有些放假了吧?」小閔頂著我,輕輕擺動,我知道他快受不了了,但眼下的這名蛙兵,才是我們的目光焦點。
這名蛙兵顯然沒發現在遠高處的我們,就逕自走到一顆大石上,脫去了衣物……
等了半年以上,總算又有續集了!
回覆刪除這集的結尾也是很吊人胃口
我真的是對各位非常抱歉XD
刪除太忙所以堆積了很久我知道,不過腦袋還是有在一直整理
近日有連發更新,還望君滿意
其實最近也是很忙,但發現整理脈絡、找回記憶和寫作,是我一個逃離現實的路徑......
哈哈,道歉就免了,繼續連載下去比較重要(貪心的讀者
刪除與其說是逃離現實,不如當作跳脫祂的束縛,重新調整自己的心情與步調,然後繼續跟祂搏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