褌與海與男孩-6之3

     回程的路上,阿米哥倒是沒事般,路上看到什麼,就用族語講出那些物品的名稱,聊著聊著,我也沒記清楚多少詞彙,就到家了。

    法度一臉焦急地等著我們,「沒事吧?」他問。

    「沒事啊。」阿米哥一派輕鬆擦身而過,「好冷,我去洗個澡。」

    淋了一場雨,我們幾個男孩的體溫似乎都降下了不少。我披上大浴巾,等待頭髮漸乾。阿各詩在屋裡生了火,聞味道就知道——又是魚湯。

    「趕快吃,晚上不要出門了。」法度對我們講,「今天早點睡,阿各詩說的。」又補充。

    吃完晚餐,我們也沒做什麼事,就靜靜地看著神祕的月亮一下出現在海上,一下又被雲層隱沒。遠方的海好像起了霧,一片灰白的水氣逐漸隆升,像是遠方突然長出了一片平坦又橫亙的白色山脈般。今夜的澎頌若濤,一股寒意。

    阿各詩要我睡在屋裡,正好可以抵擋這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寒氣。阿米哥鋪好蓆墊,把電扇關小。晚上九點不到,路上的店家紛紛打烊了,只剩下幾盞遠遠的路燈仍在招呼不肯離去的飛蛾。

    阿各詩吩咐了幾句,法度和阿米哥拿了幾株這幾天不斷見到的長長的、翠綠色的草,撒在屋子周圍。等他們進屋,阿各詩起身拿了那罐裝滿白粉的小罐子,我知道她要做什麼,便把額頭湊上去。

    都弄好後,阿各詩揮揮手,要我們去睡覺。阿米哥則是到最上層的宗柱旁,拿起一把匕首。

    「哇,好漂亮,這是你們雕的?」我伸手感受著上面精緻細膩的雕紋。

    「是我們的阿蓋留下來的。」阿米哥解釋,將匕首放在枕頭旁,「睡吧。」他說。

    屋裡小小的昏黃夜燈閃啊閃,幾隻不知從何處鑽進的小蛾追逐著那微弱的光線,卻徒勞無功地帶不走任何一點光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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