褌與部隊-17
小閔學長答應「罩」建錡後的隔天早上，我們依然被推撞著完成了梳洗、集合。輔導長又唸了一次我的大兵和忠義報投稿：「你們看，又一隻免罰勤和一次榮譽假！這麼好賺，學長們好好跟學弟討教啊！」早已經是隊上學長眼中釘的我，當然沒得到隊上多少掌聲。
中午有人陪我吃飯了，今天的珍珠奶茶很濃。建錡另有心思地咬著碗，一隻腳抖啊抖，靜不下來。「欸，不用擔心啦，你看我都沒事了。」我安撫，「幹，吃大便耶，大、便、耶！」他誇大嘴型。「你要相信小閔學長。」我每次只要想到小閔學長黑白分明的眼睛，和那緊皺著的眉頭，加上他寬厚壯大的肩膀、長了些許厚繭的手腳，就覺得他彷彿能幫我扛下天地。
午休我倒是睡得很沉，但我知道此時建錡的心有如船桅上的旗幟，被學長們這些風吹啊吹的，怎會有能安定下來的一刻？
晚上盥洗時，「我們家」的學長似乎刻意將盥洗時間兜在一起，於是我們五個在神秘浴室裡幫彼此刷著背。「錡仔，大力一點！」小閔學長說。「學長，他在擔心晚上查艙啦！」我替建錡回。「驚啥？著講有我啊，有啥物好驚？」小閔學長胸有成竹，但建錡當然聽不下去。
住艙裡，我仔細用小刷子掃過水密門上的灰塵，建錡則幫學長們一一把布鞋、工作靴排好。住艙裡沒有人跟我們說話，死板得像是大家都知道有大事要發生一樣。
阿楠學長剛洗完澡回到住艙，就踢了建錡一腳：「姦，啥人講汝會使穿衫耶？」對，今晚我和建錡都很大膽地穿上了上衣和短褲，人模人樣的。建錡一頭撞上管線，痛得「啊！」了一聲。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或魯莽或衝動，站了起來：「阿楠學長！原諒我們吧！」住艙裡的眼神都投了過來，大家嚇得不敢作聲。
阿楠更是不敢置信自己的威嚴竟然被挑戰：「汝講啥？這是按怎？」
「不要再欺負我們了！」說著，我脫去了衣物，露出下身的白褌；建錡也站了起來，照做；原本一旁顧著剪指甲的國豪學長，也豪邁拉開上衣，解下了褲子。這次，沒有人戲謔我們。
「姦，是按怎？都欲做小閔个人著是？」阿楠驚愕中帶著不滿，「是欲共我搶偌濟兵才爽？姦，這个小閔傷超過了吧？姦！」說著便把臉盆往地上一摔。「阿楠，小閔無欲搶汝个兵，怹兩个照原是艦務隊个兵喔！」國豪學長提醒。「啊怹兩个穿按呢，又是啥物意思？」阿楠指著我們下身問。「足簡單啊，小閔欲罩怹啊！」國豪學長一派輕鬆，「著提醒汝莫閣欺負怹啊。」，「姦，我予人記五支罰勤呢！五支呢！五天个假著無啊！我欲揣誰討？」阿楠學長激動的原因我能理解，也能夠感同身受。
「阿楠學長，我有法度。」我勉強地擠出台灣話。「按怎？汝比艦長大是嗯？汝欲替我做罰勤是嗯？」阿楠學長邊問邊用下巴瞪我。
「我幫全隊的學長投稿，每人五篇！」我說，阿楠學長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。「這意思是……」腦袋不好使的他，此時當然沒能立刻反應過來。
「我幫隊上每個學長投稿到忠義報！一個人五篇，這樣扣掉上次服裝校閱害大家被記的兩隻罰勤，大家還可以多放三天榮譽假！」我說，「那我只是剛好抵掉而已啊！」阿楠學長此時突然變聰明。「阿楠學長，除了這五篇之外，退伍前，我每個月再多寫兩篇給你！」顯然我提出的條件非常誘人，學長們已經議論紛紛：「好啦，阿楠，算了啦！」、「每個月可以多放兩天呢！」地勸著阿楠學長。但他似乎拉不下臉，還顧著什麼自尊般，想跟我討價還價：「每個月三篇。」，「太多了，那拉倒。」我拒絕，邊穿上衣服。「阿楠學長！拜託啦！」、「好啦！學長！」眾人急欲挽回，「好啦好啦，姦！汝自己講个喔！袂使反悔！」阿楠指著我的鼻尖。「袂，我會監督伊。」國豪學長笑了笑，用下巴點點我。
「幹，艦務隊19個人，扣掉你和我，有17個人，每個人5篇。這樣是17乘以5，總共85篇！」夜晚，我跟輔導長報了加班，借用政戰室電腦，輔導長知道我要投這麼多篇，自然樂不可支。「啊？國豪學長也要喔？」建錡幫我捏著肩膀問。「當然，他還說他要多一點哩！」我想到國豪學長雲淡風輕地提醒：「向仔，我很照顧你喔……」
「向仔，還在寫啊？」深夜12點多，輔導長開了門進來問。「嗯，POA，我這篇寫完就要睡了。」我答。他看看早已倒在一旁的建錡：「你很有手段嘛！要不要簽下去？」輔導長狡黠問。「POA，莫講耍笑啦！我很想念外頭呢！」我笑笑婉拒。輔導長哈哈幾聲點了頭，關上門離去。
「等一下，為什麼POA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？」我驚恐地望著關上的政戰室木門。
退伍時，積存了數張免罰勤小卡未使用，艦上不少同袍惋惜：「向仔，你這個都沒用到耶，好可惜喔……」
中午有人陪我吃飯了，今天的珍珠奶茶很濃。建錡另有心思地咬著碗，一隻腳抖啊抖，靜不下來。「欸，不用擔心啦，你看我都沒事了。」我安撫，「幹，吃大便耶，大、便、耶！」他誇大嘴型。「你要相信小閔學長。」我每次只要想到小閔學長黑白分明的眼睛，和那緊皺著的眉頭，加上他寬厚壯大的肩膀、長了些許厚繭的手腳，就覺得他彷彿能幫我扛下天地。
午休我倒是睡得很沉，但我知道此時建錡的心有如船桅上的旗幟，被學長們這些風吹啊吹的，怎會有能安定下來的一刻？
晚上盥洗時，「我們家」的學長似乎刻意將盥洗時間兜在一起，於是我們五個在神秘浴室裡幫彼此刷著背。「錡仔，大力一點！」小閔學長說。「學長，他在擔心晚上查艙啦！」我替建錡回。「驚啥？著講有我啊，有啥物好驚？」小閔學長胸有成竹，但建錡當然聽不下去。
住艙裡，我仔細用小刷子掃過水密門上的灰塵，建錡則幫學長們一一把布鞋、工作靴排好。住艙裡沒有人跟我們說話，死板得像是大家都知道有大事要發生一樣。
阿楠學長剛洗完澡回到住艙，就踢了建錡一腳：「姦，啥人講汝會使穿衫耶？」對，今晚我和建錡都很大膽地穿上了上衣和短褲，人模人樣的。建錡一頭撞上管線，痛得「啊！」了一聲。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或魯莽或衝動，站了起來：「阿楠學長！原諒我們吧！」住艙裡的眼神都投了過來，大家嚇得不敢作聲。
阿楠更是不敢置信自己的威嚴竟然被挑戰：「汝講啥？這是按怎？」
「不要再欺負我們了！」說著，我脫去了衣物，露出下身的白褌；建錡也站了起來，照做；原本一旁顧著剪指甲的國豪學長，也豪邁拉開上衣，解下了褲子。這次，沒有人戲謔我們。
「姦，是按怎？都欲做小閔个人著是？」阿楠驚愕中帶著不滿，「是欲共我搶偌濟兵才爽？姦，這个小閔傷超過了吧？姦！」說著便把臉盆往地上一摔。「阿楠，小閔無欲搶汝个兵，怹兩个照原是艦務隊个兵喔！」國豪學長提醒。「啊怹兩个穿按呢，又是啥物意思？」阿楠指著我們下身問。「足簡單啊，小閔欲罩怹啊！」國豪學長一派輕鬆，「著提醒汝莫閣欺負怹啊。」，「姦，我予人記五支罰勤呢！五支呢！五天个假著無啊！我欲揣誰討？」阿楠學長激動的原因我能理解，也能夠感同身受。
「阿楠學長，我有法度。」我勉強地擠出台灣話。「按怎？汝比艦長大是嗯？汝欲替我做罰勤是嗯？」阿楠學長邊問邊用下巴瞪我。
「我幫全隊的學長投稿，每人五篇！」我說，阿楠學長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。「這意思是……」腦袋不好使的他，此時當然沒能立刻反應過來。
「我幫隊上每個學長投稿到忠義報！一個人五篇，這樣扣掉上次服裝校閱害大家被記的兩隻罰勤，大家還可以多放三天榮譽假！」我說，「那我只是剛好抵掉而已啊！」阿楠學長此時突然變聰明。「阿楠學長，除了這五篇之外，退伍前，我每個月再多寫兩篇給你！」顯然我提出的條件非常誘人，學長們已經議論紛紛：「好啦，阿楠，算了啦！」、「每個月可以多放兩天呢！」地勸著阿楠學長。但他似乎拉不下臉，還顧著什麼自尊般，想跟我討價還價：「每個月三篇。」，「太多了，那拉倒。」我拒絕，邊穿上衣服。「阿楠學長！拜託啦！」、「好啦！學長！」眾人急欲挽回，「好啦好啦，姦！汝自己講个喔！袂使反悔！」阿楠指著我的鼻尖。「袂，我會監督伊。」國豪學長笑了笑，用下巴點點我。
「幹，艦務隊19個人，扣掉你和我，有17個人，每個人5篇。這樣是17乘以5，總共85篇！」夜晚，我跟輔導長報了加班，借用政戰室電腦，輔導長知道我要投這麼多篇，自然樂不可支。「啊？國豪學長也要喔？」建錡幫我捏著肩膀問。「當然，他還說他要多一點哩！」我想到國豪學長雲淡風輕地提醒：「向仔，我很照顧你喔……」
「向仔，還在寫啊？」深夜12點多，輔導長開了門進來問。「嗯，POA，我這篇寫完就要睡了。」我答。他看看早已倒在一旁的建錡：「你很有手段嘛！要不要簽下去？」輔導長狡黠問。「POA，莫講耍笑啦！我很想念外頭呢！」我笑笑婉拒。輔導長哈哈幾聲點了頭，關上門離去。
「等一下，為什麼POA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？」我驚恐地望著關上的政戰室木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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