褌與同袍-10

        隊上辦伙2個禮拜後,我對幫廚也比較上手了,只是阿中還是經常扯我們後腿。

        某天出完早餐後,安仔、阿中,和我一起嚐著中午要出的五更腸旺。

        「你們覺得夠鹹嗎?」安仔學長問,「可以再鹹一點!」阿中建議,安仔學長又倒了一大匙鹽。「喔,有!這有鹹了。」阿中不斷點頭。「欸,你們喝,湯是不是也不夠味道啊?」安仔學長盛了湯給我們試,「對耶,學長,沒什麼味道。」我也這樣說,阿中又點頭。「好吧,可是已經加兩匙了耶?」安仔懷疑歪頭,但還是倒了一把塩巴進去。

        中午收工,艦上一群惡狼撲向廚房,我們為他們一一打菜。三隊的臭腳福學長挖了一口飯菜猛然吞下,接著就在廚房門口「噗!」地噴出食物,「幹、幹、給我湯!快點!」他大吼,阿忠趕緊往他碗裡裝了一勺。臭腳福一喝,又「噗!」噴了出來。
 
        「幹!今天怎麼這麼鹹?」他摔碗,後面的同袍面面相覷,也試了幾口,「喔,幹!真的好鹹!」、「哭爸!這怎麼吃啊?」

        「廚房,今天是怎樣啊?艦長說他都要高血壓了。」輔導長一臉笑意過來問安仔學長。

        「報告POA,我們剛剛先試了五更腸旺,應該是因為它太鹹了,所以後面的菜我們吃起來都覺得不夠鹹……」安仔說,「哇,那大家怎麼辦?想要喝湯解鹹,結果湯更鹹!」輔導長思忖。「不然現在開福利社好了,大家先吃泡麵吧!」纜班也過來查看,邊提了個意見,只是他惡狠狠瞪著我們三個,像是要把我們碎屍萬段。「去切西瓜給大家,然後把麵包拿出來分給船上吧!」纜班吩咐完離去。

        我們趕緊捧著各個都比我們半身還大的紅壤西瓜切著,再一面道歉地發給同袍。「幹,廚房給我出trouble!恁爸欲共汝蹔死!」阿楠咬牙切齒取走2塊大西瓜。

        「呼!」晚上盥洗,我一面慶幸度過這膽顫心驚的一天,一面搓弄下身,想要發洩一下。「吱——」門打開了,是國豪,「學長!」我停手。「欸,你今天好笑耶!是要把大家鹹死嗎?」國豪糗我,「喔!我不是故意的嘛!」我向他嘟嘴。「姦,司奶有效喔?好啦好啦!去洗澡啦!」他捏得我臉頰發紅。我拿起澡巾,幫他刷著背。

        「學長,那個,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……」我小聲說,「我最多一天2次。」他回,我一頭霧水。「不是問打手槍啦!是想問『騫醬』是誰啦!」我脫口而出。

        他沉默幾秒,回頭:「我跟你講,但你不要去問小閔喔!也不要跟建錡講。」見他一臉嚴肅,我便點頭允諾。

        原來,小閔的父母都有相當不錯的職業,爸爸是國中音樂老師,媽媽也是同校的美術老師,家裡還有個跟小閔相差十歲的弟弟小騫。只是後來,小閔的爸爸竟然跟校內的女同學發生不倫戀,之後家裡陷入糾紛,小閔的爸爸因此酗酒成癮。某天,小閔媽看不過去,吵著要帶小騫回娘家,兩人發生爭執,小閔媽趁小閔爸不注意,就趕緊悄悄帶了小騫出門。就在出門不久後,小閔爸發現了,揍了小閔一頓,又醉醺醺開了車,衝出去找他們母子倆。

        「然後呢?小閔爸有找到他媽媽和小騫嗎?」我緊張問。

        「有啊,但是……他媽媽和小騫,就在七賢路上,被小閔爸撞死了。」國豪淡淡回答,我心裡一震。

        「怎麼會這樣?怎麼會?那小閔爸,現在人在哪?」我慌亂問,「坐牢啊!」國豪潑水。「欸,快點洗,記得不要跟別人說喔!」他叮嚀我,我猛點頭。「可是,學長,你怎麼會知道這些?」我再問,「我們三個,唸同個國中啊,這件事,全校都知道了!而且小閔是我們棒球隊的學長,都是他帶我們打棒球的,我們當然都知道。」

        我幾乎震驚到站不起來,失神地坐在板凳:難怪你們三個如膠似漆!

        「其實啊……還有一件事,你絕對不可以說,你發誓!」國豪蹲下,抬起我的臉,要我對他鄭重發誓。「我發誓,學長接下來講的話,我都不會說出去。」我伸出指頭。「幹,你童軍喔,給我用五根手指!」他扳開我其他指頭。

        「就是啊……其實……」國豪拖拖拉拉地,讓我緊張到心臟都要跳出嘴巴,「小閔說,你很像小騫。」國豪講。「啊!真的嗎?哪裡像?」我張大嘴巴。「小眼睛啊!而且,小騫有遠視,也跟你一樣,戴一副深藍色的眼鏡。其實真的有點像,只是你是大人。」,「可是,我剛上船時,小閔一直欺負我耶?」我不解。

        「因為,他不相信,世界上有人可以長這麼像,他想知道——你是不是真的。」國豪幫我釐清了許多疑點,「所以,他在測試我嗎?」我再問,「如果,我反擊他,他是不是就不會想罩我了?」我又問。「有可能喔,如果你個性很倔強的話,小閔應該就不會對你有這種情感了。」,「情感?哪種情感?」我疑惑。「大概,就是那種,想要『保護你』的心情吧,啊你看起來又那麼弱,他才會……欸,你絕對不可以說喔!」國豪已經綁好褌,正要離去。

        「吱——」門一開,建錡剛好要進來:「學長好,學長晚安。」國豪揮揮手離開。

        「欸,你們剛才在聊什麼?怎麼氣氛這麼凝重啊?」建錡問,我搖搖手表示沒什麼。

        「欸,你值週,來幫我一下。」他說著就頂著微勃的下體,「幹,沒心情啦!」我把值週環套上他腳踝:「先睡了!很累!」,「欸,幹!賴皮喔!」他在我身後喊。

        「是一種『想保護人』的心態嗎?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想法?」我翻來覆去,不得其解。「啊!難道是『主人保護寵物』的那種感覺嗎?還是我想呵護阿班的那種心情呢?到底小閔的保護,是源自哪種角度呢?不會是『愛情』吧?」我想著這難解又無法開口的懸案,沉沉睡去。

留言

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

褌的嘗試

褌與線-6之3

褌與勇氣-2